做律师的基本功

《灌篮高手》影响了我们80后一代的很多人。红色头发的樱木花道，从一个街头小混混逐渐成长为一名敢于拼搏的运动员的故事。记得当年樱木花道连续被罚出场找到大猩猩讨教防守技巧时，大猩猩不经意间向晴子说了一句“防守的技巧是靠每天基本功的练习得来的”。后来，当樱木花道独自一人在一个星期内完成2万球的练习后，得意的向安西教练炫耀自己可能超过流川枫时，安西教练说“流川枫可能已经练习了几百万球”。虽然是动画片，但还是喜欢这部片的气质。片子里，有天才、有天赋，更多的是坚持和不懈的努力。科比的名言，凌晨四点的洛杉矶。扎实的基本功，是兑现天赋的基本要求。那么，做律师，有基本功吗？书山有路勤为径，律师也是有基本功的。

法律检索是基本功之一。通过对北大法宝、无讼、人大法律网等法律网站的使用，我们可以轻松地获得大量的法律规定，有效的、无效的、过期的、被修改的等等。但是大量的信息突然涌入，这个也是重要的，那个也是关键的。到底怎么样能检索法律呢？

首先，对于刚刚入行的实习律师或者青年律师，应当从基础法律规定及其配套的司法解释开始学习。比如民法典、刑法、行政基础法律、三部诉讼法等基础性法律和相应的司法解释。第一遍的时候，快速通篇浏览法律规定的全部。第二遍的时候开始拆法律。将所有的法律规定拆分成一条一条的单独的规定，并将相关的规定组合起来。第三编的时候，按照请求权基础理论，或者民事案由、行政案由、刑事罪名的方式，重构法律规定的体系。形成自己能够理解的法律规定索引。

然后再逐渐扩展到部门规定、地方规定、地方司法文件等内容。充实通过拆分基础法律规定而形成的法律规定索引框架，为其增加内容，丰富认知。

案例检索是基本功之二。学习一门新的业务领域方向，在一个细分的关键词领域里面，入门至少需要50份有效的判决。精通，至少需要500份。所以，案例的学习是长期的工作。

通过裁判文书网等渠道可以获得大量的法律裁判文书。案例的检索，与法律规定的检索有所不同，其核心是关键词。通常案例检索的关键词分为两个组成部分：（1）案由与争议事实的核心词。比如劳动争议纠纷和加班费的组合，能够获得大量关于劳动争议里面加班费的问题的判决案例。（2）法院层级和时间的组合。这个关键词用于在浩如烟海的判决库里缩小检索范围。对于检索出来的案例文书，我们认为只有判决书、二审裁定书、再审裁定书等实质性处理案件的文书具有参考价值，称之为有效判例。其他程序类文书一律不考虑。

一份有效判例，除了能够帮助我们了解相关事实的法院认定标准和裁判规则以外，还能够帮助我们看见其他律师的工作成果：诉讼请求的设置、诉讼策略的规划、证据的组织、观点的组织等。故此，案例对于律师的成长是他山之石的作用。同时案例也将法律规定落地为生活化、具象化的外在表现，丰富了我们对于抽象的法律规定的认知和理解。

案例检索工作，不是将所有案例下载下来，看一遍。而是在这个工作的基础上，形成案例检索报告，将各类案例的观点汇总，并总结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来。这样，案例的东西才会变成自己的。

表达训练是基本功之三。律师重要的工作组成部分是表达。没有良好的表达，再好的想法也出不来。不是每个人都能一来就能够演讲的。表达的训练其实是思维的训练。良好的思维分析判断能力和组织能力是表达顺畅的关键。为此，我们不得不绕一些弯路，来实现对思维的有效控制与训练。所需要绕行的弯路就是写作。

通过写作，将头脑中的各种观点、想法，汇集为书面的表达形式。书面表达主要是文字与标点符号的运用。文字表达了内容，标点符号表达了节奏与情绪。同时，写作时我们通常有足够的时间，细细琢磨每一个用字和标点的意义。去设想不同的场景下的表达顺序和逻辑。我们可以慢慢学习表达的过程。当书面表达逐渐通畅和流利时，口头语言的表达能力自然能够得到一定的提升。毕竟这些字，都是脑袋里想到的内容。

不过，能写出来，不一定能够说出来。因为，语言的口头表达，还需要音量、音准和音色的配合，还需要眼神、表情、语气、神态、肢体动作的各方面的配合，还需要对时机、节奏有着良好的掌握。良好的写作训练，帮助我们提前熟悉和联系了语言的组织和词汇的选择。接下来我们需要的是先将想到的写出来，再将写出来的读出来，再将写出来的然后又脱稿讲出来。一遍一遍的训练，才能将表达的技能逐渐掌握，并熟练运用到工作和生活中。

时间管理是基本功之四。不会时间管理的律师，一个案子也做不完。对于时间的合理管理和分配，是关系到律师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的重要技能。一天下来，从早到晚就在检索案例中度过了，那么其他的工作自然也就没时间去做了。故此，影响律师成长速度的关键是时间的管理。在有限的时间内合理分配不同工作阶段的有效耗时，推动工作的完成。比如，我们刚刚接手的一份融资租赁合同的审查服务要求。融资租赁我没接触过怎么办？学习法律规定，检索案例啊。可是客户只给了两个小时，怎么办呢？那就得合理分配工作的时间了：花10分钟去检索所需的法律规定和案例，然后花20分钟去理解主要的法律规定，花30分钟看完5-10个典型案例。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实质性地审查这份合同。这就是从0到落实的时间管理过程。

我们对于律师时间管理的建议，是以“周”为工作量安排的单位，以“小时”为工作进度的单位。即以每周为一个循环，安排好一周的各项工作，列好工作清单。按照清单上的具体工作内容，确定每项工作所需的小时数。同时预留一部分的小时数，作为机动调整空间。另一方面，在确定工作所需小时数后，并不完全都是一次性一气呵成。要习惯被打断。比如，我们安排本周某个案子的代理意见需要3-4个小时完成。那么可能第一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剩余了，那么我们可以先将结构纲要先完成，第二天或第三天再来完成每一个部分的论述。而且，断一断，也能再多想一想。

以上四点，就是做律师的基本功。基本功需要每天不间断的练习。就像《少林寺》电影里那些每天练习长拳，将地面踩出坑的武僧。学习没有任何的形式，也没有任何的捷径。当前所走过的捷径，都会在未来的岁月里付出加倍的代价。勤学苦练，每日不断，日久积累下来，才能真正做到“随心所欲不逾矩”的境界，才能在案件处理中游刃有余，处万变而不动声色。本文分享到此，欢迎大家讨论并分享自己的有益经验。感谢！


责任编辑  成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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